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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论饶锷和佛教关系

作者:陈雪峰 来源:汕头社会科学 浏览次数: 日期:2014/7/14 23:47:56

 潮汕地区佛教信仰源远流长,但潮汕人的佛学著作并不太多。民国以来,一些著名文人、居士留心佛学,也有一些佛教著述问世。饶宗颐之父饶锷作为民国时期岭东的旧文人,虽然去世较早,从他留下的著述中,仍可发现这位著名学者在佛学方面的深厚素养。

一、亲友早逝影响学佛
   
饶锷(1891—1932),字纯钩,号钝庵,潮安人。博学多才,英年早逝,晚筑蒪园,自号蒪同居十,著有《蒪园记》,园中有天啸楼,藏书数万卷。饶锷是岭东同文学堂学生,后毕业于上海法律学校,曾被选任潮安商会公断处长。饶锷相关著述有《<佛国记>疏证》、《王右军年谱》、《天啸楼集》、《慈禧宫词》、《饶氏族谱》,等等。
   
民国时期,全国范围动荡不安,潮汕地区也不例外。围绕饶锷,其周围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旧文人圈。然而,饶锷的亲朋好友多有早夭的。社会动荡、人生无常、生命短暂,种种因素,迫使很多人皈依佛教,饶锷也不例外。饶锷友人、澄海文人蔡心觉撰有《心经述义》。九二一年,饶锷在《心经述义序》中,表达他和蔡心觉相似的遭遇,此文载入《天啸楼集》卷一:
    “
去年余丁外艰,梦蝶之先人亦后二月捐馆舍。未几,其仲弟义不幸早蚤夭,而余兄亦于是时以疾卒,是余之与梦蝶,微独业同,学同,其身世之遭逢复相同也。大人世生死聚散,苦乐忻戚之故,余与梦蝶既熟睹而躬验之矣。
   
上文的梦蝶指的是蔡心觉。一九二七年,饶锷在《答胡孔昭书》中,再次感叹:
    “
先子服未周期,家兄又奄尔下世,数月之间,死丧相接,百务集丁一躬,彷徨莫知所措。自锷有生三十七年,遭家不幸,悲哀惨痛,未有甚于此时者也。……盖吾同母兄弟三人,今惟锷一人存耳。
   
《答胡孔昭书》载于《天啸楼集》卷二。年仅三十七岁,饶锷的父亲就早逝,饶锷的同母兄弟三人只剩下饶锷一人。家庭成员连遭丧亡,这样的打击对饶锷自是非同寻常。
   
《天啸楼》卷三载有《郑蕃之墓志铭》,此文提及饶锷企图用佛教理论,劝慰好友郑蕃之的情况:
    “
今年秋八月,友人郑蕃之白南洋以书抵余,言四月连丧二子,远客海外,悲不自胜。蕃之体故弱,余惧其哀以致疾也。于是为录韩退之东野失子诗,并举佛氏因果轮问之说以广之。既而蕃之果以病,旋里就医。余闻,驰其家探视,至则见蕃之貌枯瘦,骨立,意志颓然。然遽谓余曰:吾病万一不起,敢以志墓之文为请。余惊其语不祥,漫以他辞慰藉,而心甚伤之。然犹冀其当不至于死也,越数日,而蕃之竟死矣。悲夫!”
   
《天啸楼集》中,还载有《仲兄次云先生行述》《亡妻蔡孺人墓忐铭》《兄女阿圆圹铭》《冯素秋女士传达室》。单从这些文章的篇目看来,就不难发现,饶锷的亲友中,早逝的情况比比皆是。甚至包括饶锷本人,后来也是英年早逝,只活了四十二岁。
   
饶锷一家,以及饶锷的人际交往圈中为何屡屡出现惊人的早逝?这是值得探究的。据笔者认为,民国时期,岭东战争频仍,饥荒、瘟疫流行,加上医疗事业落后,人命真如草芥。正是因为饶锷一家、饶锷人际圈中出现普遍而惊人的早逝情况,饶锷对于佛教情有独钟,希望从佛教理论中得到解脱,这也是中国旧文人的正常心理。
   
二、人际圈的居士特色
   
饶锷禀承家学,早年就学于汕头的岭东同文学堂和上海的法政学校。岭东同文学堂曾是温丹铭执教的地方,温氏作为民国时期著名的方志学家,有相应佛教著作出现。上海法政学校的胡孔昭对饶锷的早年也有一定影响,胡孔昭本人留心佛教。饶锷的兄弟饶宝球,友人蔡心觉、王弘愿在佛学上较有造诣,这些人或多或少影响了饶锷。总而言之,饶锷人际圈的居士特色是十分明显的,以下就上述五人的情况说明之。
   
其一,关于饶宝球:
   
饶锷在《仲兄次云先生行述》称:
    “
兄讳宝球,名孺雄,字次云,晚自号二如居士。生而竺孝,貌癯削,奕奕有英气。年十九,以制举,文有声于时,应县府试,皆获前列。会科举报罢,不得博一衿,人皆为惋惜,而兄殊适然,未尝介怀。寻度海至香江,习英文提苑书院,以非其好,数月竟归,遂绝意进取,佐家君,权子母市肆,以勤敏称。兄性嗜学,身虽劬劳,而手不释卷。又工为管弦丝竹之声,初读《文选》,苦其字难猝通,乃刻意治小学。
   
从上节的记述看,饶宝球是典型的旧式文人。特别对于小学很有造诣。英文和治学本来并不矛盾,从饶宝球不喜欢外文一事看来,他的天赋明显在传统文化方面。《仲兄次云先生行述》另述饶宝球和佛学、饶氏兄弟惺惺相惜的情况:
    “
兄晚岁喜浮屠氏言,习法相,持名号,与开元寺僧怡光善,所著有《说文旁证》一卷、《金刚经答问》一卷,片词碎义藏于夹未编篡者,又可得万余言,然皆非其至深博可传世久远者,盖蓄于中而未出也。兄长锷四岁,体素羸,善病。锷少待兄读,为文章辄就兄评可否。其抚视锷,友爱尤笃。迨锷长,游学四方,与兄常违离。甲寅以后,始家居相依,辄夜聚首,剪烛品骘术业,畅论字书、音韵源流及文章声病,漏三下乃罢,以为常。兄初病痢,旋下血不止,缠绵匝月,遂困,不能支。病中惟喜锷侍左右,偶暂离,则形不怡色,故自兄疾,锷晨夕入侍,扶掖伺应,不敢少懈。
   
习法相,持名号的情况看来,饶宝球研究习过法相宗,并有净土念佛之举。《金刚经》是义理复杂的佛经,全书主要说,一到底。从饶锷所述的盖蓄于中而未出也看来,饶宝球的佛学造诣不同一般。特别是在民国时期,潮汕地区研习法相者很少,这是饶宝球很值得注意之处。从《仲兄次云先生行述》叙述来看,饶锷和饶宝球经常交流字书和作文,但没有指明饶宝球在佛学方面对饶锷的具体影响。
   
关于饶宝球,还有曾清河《读次云先生行述书后》可为证,此文录自饶锷《潮安饶氏家谱》:
    “
余读饶君纯钩《次云先生行述》,竟掩卷黯然,悲从中来,泪涔涔下沾襟袖。冥想次云所以夭,其天年之故。虫声唧唧,醒然顿悟。噫!吾知之矣。天地生才,数百年而始一遇,数千年而始一遇。孔子曰:才虽不其然乎。次云之才,间世一出之才也,纯朴贞固,如玉蕴于山,守真抱朴无华彩光。与人交,讷讷若不出诸口。每遇风晨月夕,至契良朋,倾其平生素抱,文章经济,娓娓动人。弱冠颖迈文坛中,独树一帜。清鼎革,时事日非,走香港藉习英文,其实次云当无可奈何之日也。从此退隐家园,斋心选佛,托迹谈禅,古人所谓市隐者非欤?”    
   
曾清河是饶锷邑人,对于饶氏兄弟了解较多。从《次云先生行述》、《读次云先生行述书后》两篇文章看来,饶宝球天赋很高,但不擅才口才。饶锷作为饶宝球兄弟,对其兄十分尊重,兄弟经常讨论学问。由于饶宝球对于佛学的重视,饶宝球对饶锷的佛学志趣的影响是可能的。
   
其二,关于胡孔昭。
   
饶锷在《答胡孔昭书》,这样提及:
    “
欲求如往时之逍遥,自适纵吾意读书,不可得矣。一切法如幻,此释迦所说经言也。由假说我法,此菩萨之大论之辞也。锷治内典多年,于世间虚妄,诸法皆空,岂不了知。特器根浅薄,业重障深,既不能决然摆脱缠锁,则浮沉世网,自不能不同众生随缰耳。……因果报应之理,终不诬也。忆曩者受学沪江,同舍十余人,惟兄于我最厚扶掖,涵育无所不至,亲呢之情,有逾骨肉。后虽离群,复时聚首,而兄家贫,不能不衣食奔走四方,又尝一度与锷意见相左,遂致形迹稍疏,往往一二年始一晤对。
    “
兹复以先人之故,来书存恤,锷今者固不足齿于人数,而身匪木石,见此故人之书,宁不追憾前尤而感激滋零者乎?足下近来仍茹素否,道书、释典可有余力涉猎否,均所系念。锷精神犹昨,惟老态日增,得暇兀坐养心而已。间有一二故旧时相存问,亦聊慰藉。
   
从上信看来,胡孔昭是饶锷在上海时读书时的室友、同学,胡孔昭对于饶锷早年帮助较大,后来可能因为两人意见不同,交往变疏。足下近来仍茹素否,道书、释典可有余力涉猎否,均所系念。说明胡孔昭喜欢佛、道二教。胡孔昭对于饶锷的影响主要是早年。
   
饶宝球、胡孔昭之外,饶锷交往圈中对佛教用力较勤的有温丹铭和蔡心觉。以下列举二人情况。
   
关于温丹铭:
   
据《大埔县志》:温廷敬(1868—1953),字丹铭,今百侯镇白罗村人。少年时聪颖勤学,时学子多攻读帖括之学,而他独致力经史互证,无意科名显世。旋进潮州韩山书院,从院长温仲书和游,为学益进。后值丘逢甲在汕头创办岭东同文学堂,仲和、廷敬均受聘为教习,他主讲中国历史,以经世致用之学教导学生。在其教导之下,成就卓著的有潮安饶锷、兴宁饶景华等。
   
温丹铭虽是梅州地区的客家人,但因为长期居留潮汕地区,又和本地文人交往较多,故温丹铭往往列入潮汕文人一类。温氏是著名方志学家,涉及他的佛学著作有:
    [
]道态撰,温廷敬编录:《弘觉禅师诗文钞》,稿本,民国四年(1915),一册,线装。弘觉禅师俗姓林,号木陈,大埔湖寮人,明末清初名僧。《弘觉禅师诗文钞》文风古奥,有序、书、传、碑、墓铭,诗各体30余首,含酬赠,岁时,游踪,题咏之什。
    [
]释宝通撰,温廷敬校正: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释义校正本》。《潮州志》载饶锷称:日本明治间,彼国藏经院辑刊续藏经中,经部第四十二函有《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释义》一卷,首题唐潮州灵山寺释宝通撰,盖即海阳县志著录之本也。
   
温廷敬辑:《校刻九僧诗集》,稿本,民国四年(1915),一册,线装。《汕头市图书馆潮汕文献书目》有载书目。
   
关于蔡心觉:
   
蔡心觉:是潮安人,著《心经述义》,有排印本,本书《潮州志艺文志》著录。《心经》全称是《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此经在佛教三藏中的地位非常,就相当于释迦牟尼佛的心脏一样。心(梵文hrdaya),指心脏,含有精要、心髓等意。本经系将内容庞大之般若经浓缩,成为表现般若皆空精神之简洁经典。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一语,即是出自本经。
   
民国十三年(1924),蔡心觉为饶锷的《潮州西湖山志》作序,提及,自交先生,始识治学途径,时时假其藏书读书。据此看来,蔡心觉和饶锷在学问上的关系较为密切。
   
三、佛学造诣和成就
   
饶锷去世很早,据他本人自述,他曾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潜心国学典籍。饶锷究竟读了多少佛书,很难估计,但他为友人蔡心觉《心经述义》写了序文,文中称:
    “
吾于两来诸经,盖尝读《华严》矣,四分四法界,事事无碍,当处现成,所谓顿而能圆者也。义尝读《楞严》矣,七处妄计,一一无非颠倒戏论,而归极于心,言皆所谓渐而能通者也。又尝读《金刚》矣,三谛三观,依以了彻一切法性无性,所谓开权显实者也。最后读《般若波罗密多心经》,廖廖止二百余言,非顿非渐,亦圆亦通,权耶,实耶,显耶,密耶,义蕴而旨趣无尽。六百卷般若妙谛摄于斯,三世诸佛心法赅丁斯。……吾友蔡梦蝶学佛而有得者也,病今注之,蔓而苦疏之简奥也。奋然执笔,屏人事,尽十日之力述是义,而授余勘定。余读之,喜其能折衷群言,明白透切,可通乎俗也。则信乎梦蝶之于佛果有得矣。
   
《心经述义序》很是简短,上文中饶锷仅列举了四部著名佛经《华严》、《楞严》、《金刚》、《心经》,并就四部佛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据此推测,著名的佛经,饶锷基本是看过的。
   
《答胡孔昭书》提及,锷治内典多年,内典即是佛经。饶锷治内典和其整理国故、乡邦文献的用意分不开。
   
关于饶锷的佛学的具体成果,笔者认为以下三方面可兹证明。
   
其一,饶锷列举四条理由,对于唐代地方大颠祖师《<心经>注解》进行考辩,以为大颠的注解并非伪作,此文载于《报郭辅庭书》,文见《天啸楼集》卷二:
    “
闻执事近得人颠祖师《<必经>注解》于续藏经中,将以雕板,旋以印光法师审定为伪而罢。敝邑王弘愿居士《跋<灵山正宏集>》,亦引此以为伪书,若仆愚见,则甚以为不然也。夫颠师之有《心经释义》一书,载在志乘,流传已久,考唐人解经,如法相、真言两宗,书多亡佚,晚近始从日本搜复旧观。颠师此书,亦犹是也。谓此书为伪者,则作伪者当为日人。颠师为一方大德,并非三界宗师,日人又何苦为南方一大德作伪书乎?此应明辩者一。印光法师谓书中引夹山语,夹山后颠师四十年,以此为伪造之确证。考夹山行辈虽较颠师稍晚,然年实相接。夹山九岁出家,为元和八年,颠师卒于长庆四年,寿九十有三,注解一书,或师晚年所撰。其时夹山已该练三学,上堂示众,不得谓后颠师四十年也。此应明辩者二。至弘愿居士为禅宗不立文字,故禅师鲜著书者,迨至五季,永明寿禅师始以百卷之《宗镜录》闻。颠师于六祖相距甚近,理不应有此。不知永明之前,禅宗如玄觉、慧海诸师咸有撰述,即五祖亦有述《最上乘论》一卷。六祖且亦尝为《心经》作注矣,岂以彼诸书亦皆后人伪造耶?此应明辩者三。若以注中文意支离,遽断其伪,此尤不可。以韩公颠师三书,晦翁则谓非退之不能作(永叔亦有此语,以后人谓欧跋为伪,故不引),东坡则谓其词凡鄙有类奴言。朱子、苏公皆一代文宗,而见解抵牾如此,况书经千载,文字讹误,固所难免。即以基师各种经论大疏言之,名句文身之间,其错简者亦多矣,后人于此不细心校读,几何不见其支离也。此应明辩者四。总而论之,吾潮先哲文字之可考者,莫古于赵德吕黎文录此书。文录今已不传,而此书沉埋千载,竟得再显于世,此其可葆贵者,宜何如也?仆于内典夙来精研,然人藏诸宗亦颇涉览。惜颠师此注未尝寓目,故兹所陈,仅就浅显易知者言之。苟执事能将原本见贻仆,则当别为精密之考证,以祛当世之惑也。
   
以上川较长篇幅列举饶锷看法,意在证明饶锷的考证功力和佛学素养确非寻常。郭庭辅是澄海人。
   
其二,饶锷撰有《<佛国记>疏证》,这是关于佛教地志的考证著作,作于一九二四年:
   
《佛国记》即是《法显传》,又名《历游天竺记》、《昔道人法显从长安行西至天竺传》、《释法显行传》、《历游大竺记传》,东晋法显撰,成于义熙十二年(416)。《佛国记》一卷,全文近十四万字,全部记述作者公元三九九至四一三年的旅行经历,体裁是一部典型的游记,也属佛教类、地志类著作。这部书是研究中国与印度、巴基斯坦等国的交通和历史的重要史料。
   
一般认为,《<佛国记>疏证》是饶锷未付梓之作。温丹铭有《赠饶君纯钩并序》,此文载入温丹铭著《三十须臾吟馆诗续集》卷五(稿本),其序称:
    “
钝钩,余分教同文学堂时学生也。近数年来,见其所作古文辞深合义法。今岁以创《国故》月刊,故来书通问。秋仲之潮,因造访焉,款留深谈,山所著《<佛国记>疏证》、《王右军年谱》相质,详审精博,盖文人而兼学人矣。喜赠以诗。
   
温丹铭所赠饶锷诗:义安开郡后,千载得斯人。积学金轮富,能文璧等珍。山原无择壤,道岂限传薪。老我伤迟暮,摩挲两眼新。
   
温丹铭对于义安开郡后,千载得斯人进行自注:吾潮向但有诗人、文人,而无学人;宋明义理之学,尚可得数人,若考证则纯无人矣。温丹铭对于山原无择壤,道岂限传薪也有自注:君独学深造,不由师承。
   
从上述温丹铭对于饶锷的称赞看来,《<佛国记>疏证》是饶锷整理国学的努力之一。
   
其三,饶锷编著有《潮州西湖山志》,共十卷。一九二四十月,《潮州西湖山志》十卷二册由瀛社发刊,潮安梁永吕印刷厂承印,青年书店总发行。樊增祥、于右任题签,温丹铭、丘复、千弘愿作序。《潮州西湖山志》保留了大量的地方佛教文献:
   
如卷四关于寿安寺的介绍:
    “
县志云,寿安寺在湖山麓,宋州学旧址。初为净慧寺,明万历间,知府徐一唯同郡人唐伯元即旧址重建,改名寿安寺,今废。
   
再如卷十引用《潮中杂记》关于寿安寺钟的介绍:
    “
寿安寺故有钟一口,形状、大小、款识与镇海楼钟相同,相传寺毁时,钟移入城,载舟,载舟过平湖。忽风雨暴至,钟竟火所,在舟人相顾失色,或曰堕入水中,今渔者尚能指其处云。
   
再如卷九有无名氏所作诗《赠达上和尚》
    “
群魔历尽见天真,到处溪山好结邻。一指禅开狮子伏,千崖月印昙花新。香酥云吐饥前饭,铁脊蒲团醒后身。无用观心观自在,六时幽磬点迷津。
   
难得的是,不仅《潮州西湖山志》保留了不少珍贵的佛教史料,饶锷在志中还对这些史料进行考辩,由此可见饶锷的考证功力和佛学造诣,如卷六关于慈懿人师塔铭,饶锷录其文科和他本人考证:
    “
故僧正慈懿大师,法名惠璋,字子玉,濮阳氏之族也。冲幼出家,二十受具,不数年间,预丁僧正之列。……”
    “
锷按:右塔文慈懿大师塔,五字横列,下文共十行,行十四字。慈懿乃谥号,府县志及《宋高僧传》、《五灯会元》俱无惠璋名,据塔文知其俗姓濮阳,濮阳复姓,望出平陵,以地为氏,三国时有濮阳兴,盖高阳帝之后也。僧正,僧官也。《僧史略》云,僧正者何,王政也。白正正人,克敷政令,以比丘无法,设有德望者以法绳之,令归于正,故曰僧正也。僧正之官设自后秦姚兴,宋时,州属置僧正一人,掌释教之事。选精通经典、戒行端洁者充之,今日本尚有大僧正,其名以僧正为僧官故。下文云预于僧职之列,受具谓受具足戒也。《行事钞》云,十僧受具,是其例。
   
总而言之,饶锷作为著名学者,在佛学方面的造诣是较为精深的,且其佛学志趣侧重考证之类。可惜的是,饶锷和其兄饶宝球一样,英年早逝。由于离世太早,饶锷不能为我们留下太多佛学著作,但饶锷的佛学成就仍在近代岭东学术史上写下了一笔。饶锷的佛学志趣也影响了其子饶宗颐,后者曾精研大颠的《心经》注释。至于饶宗颐编《潮州志》,其中所收佛教文献和其父的努力也是有关的。

(作者系中山大学史学硕士、自由撰稿人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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