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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垦老兵饶伟:“三献”不言悔

作者:李杏 来源:2012年8月1日玉溪日报晨刊 浏览次数: 日期:2018/10/8 11:47:57

 他们不穿军装,不拿军饷,没有军衔,他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支特殊部队--军垦人。屯垦戍边意味着他们不仅要保卫边疆,还要开垦边疆,发展边疆经济。他们艰苦奋斗、无私奉献的兵团精神至今激励着我们。

老兵档案:饶伟,1925年农历6月生,云南新平县新化村人,现居红塔区。1943年考入黄埔军校昆明分校,1946年随60军在河内、东北遣返战俘和守护铁路,194710月在吉林南战役中获解放,到延吉市中国人民解放军教导团学习。19492月,正式参加东北民主联军,被任命为东北军区政治部青干一团区队长;1950年春进入嫩江地区,执行军垦任务;1952年随部队集体转业,被安排到二龙山农场总部负责企业经济计划管理工作;1985年离休;1997年获国家农垦功勋章一枚。

 

 

立志抗日投身军营

 

  1942年,从新平县立中学初中毕业的饶伟回到新化任小学教师。1943年,立志献身抗日事业的他,持一块八毛钱购买的一张高中三年级肄业证书,报考限招高中毕业生的黄埔军校昆明分校。经过体检、面试、初试、复试等,饶伟以合格成绩进入该校步科学习、受训四年。

  19463月,饶伟从黄埔军校毕业。由总校统分,在极其严密的监控下,饶伟和同学由专车直接送到越南河内市,安排在先期调到河内受降的60军中服役。作为军部军官队的一员,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监督战俘劳动改造,那些小鬼子又小又矮,很听话,让干多少活拼了命都会干完。接受采访时,饶伟兴致勃勃地告诉记者。

  随后60军奉调北上。饶伟随曾泽生将军同乘一艘美国兵舰,从河内由海路直抵东北葫芦岛登陆。182师参谋部主任范啸虎(后来得知他是中共党员)把他要到师参谋部任少尉见习参谋。不久随部北上到昌图,被任命为师直中尉搜索排长,之后又被安排到工兵营任代理连长。

60军到东北后,被分割配置到上千公里的中长路沿线,执行守护铁路和收容遣返日军战俘、日侨任务。我到达东北时,关东军已遣送完毕。守护中长铁路成为我们最主要的任务。饶伟告诉记者,有一天,他们在铁路边巡察时,无意中在一个山洞里发现关东军遗留的物资,后来武器交给了国家,而生活用品则成了战士的战利品。我分得一双马靴。饶伟指着家里珍藏的一张照片告诉记者,照片中的他身穿军服,脚踩马靴,英姿飒爽。

 

 

当年英姿飒爽的饶伟穿着“战利品”马靴的留影

 

饶伟所在部队因属非嫡系部队,直接受新一军监视控制,武器装备和军需给养低人一等,备受歧视,将士对蒋介石的不满情绪日益加深。地下党通过深入滇军加紧秘密教育争取工作,越来越多的官兵逐步提高觉悟,增强追求光明的意识和自觉性。而饶伟在早已和地下党保持着秘密联系的饶继尧四叔的引导下,主动到党组织地下联络站和联络员见面建立了联系。194710月,饶伟在吉林南战役中获得解放后,到延吉市中国人民解放军教导团学习。19492月,饶伟正式参加东北民主联军,被任命为东北军区政治部青干一团区队长,从事军官教育培训工作。

 

北大荒的垦荒者

 

  1949年解放战争胜利前夕,中央命令部分军队转入地方经济建设,饶伟所在团原建制编入王震将军统领的15万军垦大军进驻北大荒,于1950年春进入指定的嫩江地区,执行军垦任务。在现今大量的影视作品和文章中,描述的北大荒都是从1958年才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开发。然而事实上,早在建国之初就有部队进入北大荒进行开荒了。饶伟说,在进入嫩江前,他们就开始练习垦荒的动作——举砖,每只手从一块开始,慢慢增加到5块,练习手劲,为开荒做准备。

  当年的北大荒,是遍及东三省的莽莽亘古荒原,一望无际的大草甸上遍布着无数涝洼塘。放眼望去,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,我们开荒的第一件事是放火烧,有时候大火甚至烧到苏联的哈巴罗夫斯克。饶伟回忆道,那里没有人烟,野狼成群,大雁满地,人称棒打狍子瓢舀鱼,野鸡飞进饭锅里并不夸张。

  嫩江是北大荒腹地,气候十分恶劣,炎夏高温接近40度,病毒肆虐,小黑虫咬得人苦不堪言;寒冬冷到零下40多度,把鼻子耳朵冻掉是常见的事。有一次,我接到通知到场部开会,那天室外的温度达零下40度左右,等到达场部的时候,耳朵、鼻子、整张脸都冻僵发黄了,这时候如果直接烤火,耳朵、鼻子肯定就掉了,只有用雪使劲搓热了才能烤火。饶伟回忆道,有个队员经不住艰苦逃跑了,跑了三天又回来了,因为到处是一片荒野,根本跑不出去。

  刚到北大荒时,由于大家没有选驻地的经验,看哪儿芦苇长得好就选在哪儿,晚上睡着睡着床突然就掉下去,水就漫上来了。后来才知道那里是河床,随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,冻土开化了。

  在到达北大荒一年多的时间里,饶伟他们住的都是茅草房,晚上睡觉需要穿着厚厚的棉衣。作为军官的他只能睡在门口,早上起来,头发、眉毛、胡子上全是厚厚的霜。最尴尬的事还是上厕所,早上起来在驻地不可能一次性把全天的大小便都解决,等出去干活内急的时候,手套一脱,手就冻起来了,解不开裤子纽扣,也就无法大小便。有时上完了,却扣不上扣子,尴尬得很。

  初期垦荒全靠体力劳动,官兵一律下地干活,每人每天要开荒三分地,当年开荒当年播种。夏锄前突击建盖越冬住的拉哈房(即用茅草、柳条和稀泥扭编成墙体,在两块木板中间放上锯末、芦苇,搭成人字形屋顶的保暖房);夏锄后赶快进深山砍柴准备过寒冬的取暖燃料;秋收时,时间紧,任务重,割倒的粮豆先集成垛,待到数九寒冬打冻场。那时候没有星期天、节假日,八一、国庆时也仅仅只是稍微改善一下伙食。那时候虽然条件很艰苦,但大家干劲十足,不怕苦不怕冻。饶伟回忆说,天亮就起床干活,在那个能看到北极光的地方,夏天天亮得特别早,三四点就全亮开了。有一次赶着收包谷,我带领大家一直干到晚上十一二点,一边干一边喊,给自己鼓气,声音大得团部、场部都听到了。因为这我还立了一次功,得了一个大大的功勋章。饶伟自豪地说道。

  那时候的北大荒没有公路桥梁,补充供给相当困难,官兵们每天吃的都是高粱米,一个星期才能吃一顿大米饭,至于蔬果、肉类更是难得一见,只有在八一、国庆改善伙食的时候能吃上一点。因为营养不良,许多人患上了夜盲症。我也患夜盲症一年多,晚上走路都要人牵着,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建拉哈房的稀泥坑里。

虽然开荒不像打仗一样随时有生命危险,但饶伟初到北大荒时仍有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。北大荒的夏天到处开化,河水湍急,一天饶伟和同伴去河边采建拉哈房用的柳条,不小心掉到了河里,虽然水性还不错,但河中巨大的漩涡让饶伟心中充满了恐惧。正当他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一劫的时候,才发现大漩涡里浮力很大,只要不慌张,稍微用力,很快就漂出了漩涡;还有一次是冬天去伐木,他和同伴林燕双两人一组,面对面地坐在地上,用一个长柄大肚子钢锯你推我拉,来回地锯。锯着锯着,树开始颤抖,饶伟就大声高喊:顺山倒!顺山倒!警告附近伐木的同伴引起注意,离得远远的,可就在大树倒下去的同时树梢被一棵小树挡着,树根反弹,饶伟急忙卧倒,而同伴林燕双被打死了。

 

三献老兵终不悔

 

    闯过初期创业的第一步,在国家大力支持下,逐步配置了苏式成套大型农业机械设备,北大荒的开发建设日益加快了进程。使用农业机械初期,由于没有标准的道路,土地尚未得到整治,大马力拖拉机也经常陷入涝洼塘中不能自拔,有时前去施救的机械也会一台又一台地陷进泥泽,不得不等到大地封冻时刨开冻土才能将其拖出来。广大军垦将士为把北大荒建成北大仓,使国家战后经济尽快得到恢复,置个人得失苦乐于度外,用艰辛和汗水迎来了丰收的喜悦。经过连续多年奋斗,昔日荒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,平坦规整的地块连绵成无际的耕地,道路水渠密如蛛网,耕、播、锄、收高度机械化,总场、分场所在地逐步建成繁华的新兴市、镇,成就凝聚着一代农垦人的智慧、辛劳和汗水。

1985年,在北大荒呆了大半辈子的饶伟已年满60岁,他放弃了可以晋升高级职称的良机,执意申请离休。1988年,饶伟偕老伴迁回阔别46年的故乡定居。黑龙江省委组织部管我们这类人叫三献人员——献了青春献终身,献了终身献子孙。饶伟说道,我生命1/2的时间是在北大荒度过的,我四个子女美好的童年、青年时期也献给了北大荒。不过我的奉献也得到了国家的肯定,1997年国家授予我农垦功勋章一枚。

 

 

离休回到家乡的饶伟在院子里悠闲地晒太阳

 

怀揣一腔报国志,走南闯北脚印辛。经历皆属寻常事,暮年回首心地清。饶伟用这四句诗来总结自己的一生。现在88岁高龄体弱多病的他,已经忘记当年垦荒的很多细节了,很苦,是你们无法想象的苦。饶伟语重心长地告诉记者。

    已经回到故乡20多年的饶伟现在身上仍然有北大荒的影子,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起床,而且长期折磨他的病魔——三叉神经痛,也与曾在北大荒垦荒有关。怕风,整个面部又麻又疼,医生说是以前冻得太多了。饶伟说,晚上疼得睡不着的时候,我就会一遍一遍回想当年在军校、在北大荒的事,仿佛只有这些才能证明我存在的价值。

 

(据201281日玉溪日报晨刊、相片受访者提供、记者李杏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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